一颗木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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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短】踏雪

*记一次两位宗主一齐逃离清谈会的奇妙经历。
*记江宗主突然不太好的腰。
*一只毛fufu的白狐狸友情客串。
*车是一丝可耻的尾气。
*幽会中曦澄的味道竟然这般该死的甜美。
*往常一般,私设如山。
*文笔不佳,食用愉快。



***



姑苏的清谈会出于蓝宗主身体抱恙,仍需静养的原因早早结束了。在照例的一番嘘寒问暖后,蓝曦臣带着歉意欠身行礼,便施施然离去。他脸色比平时苍白了几分,走路慢条斯理,略显单薄的身影慢悠悠消失在了门口氤氲的寒气中。
众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最后在聂怀桑的提议下,三两成群地到了后院赏梅。
江澄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后,牙酸地听着一堆人煞有介事地对着一棵摇摇欲坠的梅树摇头晃脑夸赞起来。他越听越不耐烦,只能堪堪回忆起自己离开议事厅前,交代了自家门生追出去给蓝曦臣送去自己的披风,也不知到底送到没有。
皱着眉又听了半晌,也顾不上一家之主的颜面了,江澄悄无声息地离开,走到一片枝桠掩映的枯木丛前,见四周无人,便轻车熟路地拨开树枝钻了进去。
厚实的枯木林将后山的绝美景象和小院的萧条冷漠分隔而开。后山不久前下了一场薄雪,雪花虚虚掩在地面上。成林的梅树傲然挺立在雪地的尽头,仿佛燃起的灼灼篝火。
一袭淡紫的外披和鲜红欲滴的梅花相映成趣。蓝曦臣姿势优雅地跪坐在一个软垫上,为面前低矮桌案上的两个精致陶瓷杯斟着热茶。
“江宗主。”
蓝曦臣含笑向江澄颔首,见他向自己走来,两根手指探进袖口拎出一个纸片人。纸片人任劳任怨地将蓝曦臣对面的小片积雪清扫干净,并从一旁的小锦囊中硬生生拖拽出一个正常尺寸的软垫,铺到了裸露出的岩石上。
“请坐。”
江澄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纤长的双腿探出衣袍,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蓝曦臣。对方怀里抱着小暖炉,披着自己的披风,脸色红润,屁事没有,怎么看怎么心安理得,怎么看怎么不要脸。
“蓝宗主装病真是好本事,在下不得不服。”江澄干巴巴地说道。
“晚吟怎么知道我是装病?”蓝曦臣佯装吃惊。
“哦?难道不是?”江澄语调微扬。
蓝曦臣摇了摇头。
“那敢问蓝宗主罹患的是什么病?”
蓝曦臣盯了江澄半晌,嘴角勾出一个浅笑。
“相思病。”
“……”
江澄一口气哽在喉头,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茬,等反应过来后才恨得牙痒痒,恼怒地瞪了回去。但视线一游荡到蓝曦臣身上,火气消失无踪。
对方仗着自己有张好看的脸,穿衣本可以肆无忌惮,但除了那件如同披麻戴孝的白色家主外袍之外从来没有换过其他衣物——如此看来,姑苏蓝氏,当真是暴殄天物。
淡紫的披风将蓝曦臣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中勾回了些许,衬得他面庞更加白皙,五官更加俊秀,好像天宫中的种子坠落至沾满晨露的山涧,开满遍野的紫色小花。清风打着旋儿穿过,带起一阵幽幽的香。
江澄从来没见过能将紫色穿得这般淡雅从容的人,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都仿佛被仔细雕琢过,颜色更加艳丽的梅花与其相比都要逊色几分。
江澄感觉心里一荡,喉头翻滚,急急忙忙捏起陶瓷杯抿了一口,才发现杯中是甘甜温热的花茶。
“晚吟,喝些茶暖胃吧。”
江澄在心里连续翻了三个白眼。蓝曦臣知道平时他最不喜欢吃这些口味过于清淡、甚至带着酸涩滋味的东西,现在拿出这些作为招待,明摆着是抓到他的什么把柄了。
“从四月起到现在大大小小的四场清谈会里,晚吟可是逃了两次有余,算上今儿正好三次,”蓝曦臣笑眯眯地说,“我见晚吟喜欢这地喜欢得要紧,私下做主邀晚吟一起品茶赏梅,不介意吧?”
听着蓝曦臣“晚吟”长“晚吟”了半天,江澄才捉摸出个意思来——原来是不满他的擅自离开。但每次清谈会上都是一群老酸儒在前唾沫横飞,根本轮不到他插嘴。再加上那一大段大段生僻拗口的古文劈头盖脸过来,他没当场拂袖离开就算很给面子了。
只是,蓝曦臣是怎么知道他一般会来这个地方消磨时间的?
这时对面的人隔着桌子递了个东西过来,江澄仔细一看,脸色一黑,竟然是一段束发用的深紫绸缎。有次他逃离议事厅后欢天喜地地钻进那片树林,但没想到发带被树枝一勾,自己脱落,再寻不到,没想到被蓝曦臣拾到了。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啊。
再抬头,蓝曦臣看他时柔情似水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丢了绣花鞋的姑娘,让他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罢了罢了,能出来透口气也是我求之不得的,再和他们纠缠下去,只恐怕我今天就不能来陪晚吟了。”
江澄闻言有些惊诧,想到堂堂正正的蓝宗主竟然也是逃出来的,便找到几丝幼年逃学时有同伴撑腰的底气和安心——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蓝曦臣而已,而对方无疑经验丰富,演技精湛,让人不得不服。
“这次清谈会好歹也是你主持的,说走就走会不会太不像话?”
犹豫了半天,江澄才问出这句话。他虽然满心希冀着蓝曦臣能早些来陪他,但又担心他的声誉受损,想要做到周全,但却发现实在很难。
“不会不会。不瞒晚吟说,几家的家主虽然年长,阅历丰富,但说的话有些我是不甚赞同的,”蓝曦臣顿了顿,“没有晚吟发言的清谈会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参加也罢,他们难道还要亲自来寒室看我到底病没病不成?”
江澄听着蓝曦臣这般理不直气也壮的言语,不由咋舌惊叹,一边担心着姑苏蓝氏的未来,一边也跟着多了几分自信笃定。一想到他们这里面对着花海瀚瀚,而那几个“酸儒”家主只得对着院角那支残破的枯梅抓耳挠腮地发出寥寥几句赞赏,就觉得心里畅快无比,“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你对外人倒是心思重重的,以前还以为多正经一人呢。”
蓝曦臣被江澄微扬的嘴角和鸦羽般垂下的睫毛勾住了魂,沉默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一双澄澈的眼睛直直望着江澄,薄唇微微开阖,没有一丝遮掩心绪的意思。
“蓝……涣?”
“啊……不好意思,方才分神了,晚吟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要是以后多笑笑就好了。
只见江宗主的脸颊渗出一层淡淡的红,雪地将其映衬的格外明显。
“晚吟不是外人,便自然要坦诚相待,让你彻彻底底明白蓝某心意。”
蓝曦臣在说这种正经话的时候,便老老实实将调笑的意味收回去,语调平稳,显得郑重。明明只是淡淡的叙述,冰天雪地之下,却莫名地让江澄心里生出丝丝缕缕的暖意,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你的心意如何?"江澄声音哑哑的,反而问道。
蓝曦臣突然站起身来。连续跪坐了小半个时辰后他竟然还能活动自如,让江澄难免不回想起蓝家礼仪的严苛——要是他能早生几年,便将蓝曦臣偷偷带回云梦锦衣玉食地养大,拉着他的小手去逛集市,给他买不同颜色的衣裳。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后,江澄才发觉蓝曦臣来到了他身后,那人突然低下身,悄无身息地轻轻跪在了他身侧的雪地中,双手探上前来解他的发带。
“蓝曦臣你干什么?快起来!”
江澄瞥见蓝曦臣被浸湿的衣袍,大惊失色。他感觉心尖像被指尖揪起一样发出阵阵痛楚,让他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就要去拨开蓝曦臣缠上来的手。
“乖,不要动,我给你理理头发,”蓝曦臣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江澄的手握在手里,安抚似地捏了捏,声音轻盈,“晚吟,你瞧,我不冷。”
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传来阵阵的暖。江澄明白蓝曦臣看似对谁都温润谦和,实际上固执得很,对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比如现在。
他心一横,便任由着蓝曦臣的指尖从自己柔软的发丝间灵巧穿过,对方愣是没有扯疼自己的一根头发。指腹偶尔刮蹭到耳廓,带起他的一阵激灵。蓝曦臣将他穿过枯树林时落到发梢上的细小枝桠捡拾干净,才小心翼翼地为他束发。
最后蓝曦臣在他漆黑的发上落下一吻,唇齿间留下的尽是清爽的香味。
“晚吟,我的心意……还不完整。”
蓝曦臣温柔地掰着江澄的双肩,将他转向自己的方向,然后用力一扑,将江澄的上半身压在了桌案上。两杯清浅梅红色的花茶扑通一声跌入雪地,冲出两道浅浅的沟壑。
“现在完整了吗?”江澄低声问道。他将手抵在蓝曦臣胸口,随蓝曦臣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还差一点,”蓝曦臣的唇角漾开一抹开怀的笑,“只是这里太冷了。”



平林新月升起,被屋檐遮去半个角。
寒室外面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在草丛中残留的积雪中踩来踩去,留下几个梅花瓣一样的小脚印。屋子内淡淡烛光摇曳,在窗户上留下几个残破的剪影。
小狐狸困乏了,便跑上台阶,窝在了屋门口,蜷缩起身子准备睡觉。这时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它不禁支楞起一只耳朵,想要听个明白。
轻轻的仿佛是衣物落地的声音,像是绵软的羽毛缓缓坠入雪地,小狐狸几乎是贴着地面才听清楚的。
接着过了好久都没什么动静,床上的人好像睡得不太踏实,嘴不时吧唧两下,嘴里时常蹦出零星几句梦话——当然,小狐狸不知道此时屋子里应当有两人,而那声响也不是睡不老实的人吧唧嘴而发出的。
有人的低喘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小狐狸没有完整的意识,但若是在它们狐狸界,这人一定是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了。它不禁担心屋子的主人,莫非是顽疾发作,半夜痛苦难堪?
于是它趴上房门,焦急地磨了磨爪子,里面的声响先是倏得一顿,过了一会儿便越来越明显了。有那人不满的嘟囔——这种声音小狐狸可认得。
烛火摇曳地猛烈起来,显得有些颤颤巍巍。
莫非房子的主人正在艰难地下床,准备去找药水喝?小狐狸这么想着,感觉放心了些,蜷回了角落,闭上了圆溜溜的眼,耳朵却还竖着。
过了好一会儿,火光才平静下来,再也没有木板“吱呀”的声音传来——尽管那样的声音极轻,显然都被厚实的门与窗挡在了一室之内。
不知道是不是小狐狸的幻觉,自己方才好像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听到还有低低的抽泣声。看来这屋子里住的还是一位美人。
屋里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有东西轻轻坠入水中的声音。水珠滚落地面时小狐狸打了个激灵,扭了扭身子。接下来的声音是温柔而悠长的,让它感觉自己泛舟湖上,爪子掠过凉凉的湖水。
小狐狸的耳朵耷拉了些许,再也抵不住沉重的眼皮,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房门打开时带出一阵缭绕旖旎的暖。小狐狸抖了抖蓬松的毛,一下子便惊醒了。门槛后站着一个好看的人,衣服整洁,眼含水波,笑容莞尔,向它轻轻勾了勾手指。
白狐迟疑了一下,迈着小碎步跳进了屋子。
门又被合上了。
江澄有气无力地趴在床榻上,半张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之中,青丝散落,些许从赤裸的背部滑下,缠绕在了手臂上。
“昨晚就是你在挠门吧?”江澄侧了侧脸,看到这个毛乎乎的小家伙时眼神一柔。几缕发丝从他睫毛穿过,极轻极柔地搭在了脸上。
雪狐眨巴着眼睛,听不懂人类的语言。看来床上躺着的就是昨晚那个美人了,那开门的那个呢?应该是从月亮上来的会捣药的神仙吧。
小狐狸的心思单纯,被蓝曦臣捏着下巴送来一块雪花酥后,便眯着眼睛在暖炉旁边缩成一团雪糯米糍,又开始打起了瞌睡。
瞥见蓝曦臣拿着热水浸过的毛巾由远及近,江澄低骂道,“蓝曦臣,要是我现在能站起来,立马把你踹趴下。”
殊不知在寒室的一片寂静中,他略微嘶哑的声音显得暧昧异常。蓝曦臣浅笑着坐在床沿,给他擦拭着脖颈和面庞的薄汗。
接着他的手覆上了江澄的腰,力度恰好地揉按着。那手离堪堪遮在江澄下半身的薄被不过几厘米的距离。起初江澄下意识地回避着,后来感觉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受用无比,无比受用,便像打盹的狐狸一样半眯起眼睛,勉强允诺了蓝曦臣的揩油。
“蓝涣,你对那片雪地很熟悉的样子?”
江澄闷闷的声音从臂弯中传来。
蓝曦臣怔了怔,随即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垂眸一笑。
“怎么?堂堂蓝大宗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江澄揶揄着。
“我小时候其实是不大爱读书,并且贪玩的,”蓝曦臣眨巴了下眼睛,可惜江澄此刻看不到他的表情,“一得空就溜到后山,夏天摘生脆鲜甜的果子,秋天就再往山下走一些,去看漫山的枫叶。”
“那样的景象,一定很美。”
“是啊,就算回来被罚得连‘家规’二字都不会写了,我也甘之如饴。”
江澄笑了出来。
“所以呐晚吟,我们真是心意相通,贪玩都想到一块儿上去了。”
说完他用指尖坏心眼地搓了搓江澄的侧腰,后者“嘶——”了一声,转过头来恼怒地盯着他,接着鼻尖毫无防备地贴着蓝曦臣突然凑近的脸滑过。

江澄不作声地咽了咽口水,将头转了回去。
“那你,寂寞吗?”
江澄本以为蓝曦臣会像个独孤求败的世外高人一样说一个不字,但他没意识蓝曦臣撒娇的欲望又在隐隐作祟。
“寂寞。”
江澄本想讥讽两句回去,但听到蓝曦臣继续说道。
“没有晚吟相伴,寂寞得很。”
趴在榻上的江宗主心里像被小狐狸挠了一下,又酥又痒,明明知道蓝曦臣此时是个不大正经的委屈样,他最终还是口不对心地放轻了语气。
“蓝涣。”
“诶诶,我在。”
“你以后看雪看月赏梅,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江澄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像说出此话能要了他半辈子的命。
蓝曦臣闻言轻笑出声,坐回原位,低头轻轻用嘴唇碰了碰江澄的背。
朝阳升起,后山薄雪消融,花开得正好。







*文章里的错误麻烦各位大佬雅正w
*写两个心照不宣的人。
*我私设里最喜欢情话满分的蓝大了,超级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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